走向美好未来的生活与学习——成人学习的力量

    2009年12月1日至4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六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The Six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Adult Education）在巴西帕拉州首府贝伦举行。大会以“走向美好未来的生活与学习——成人学习的力量”为主题，汇聚了来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56个会员国、其他联合国组织、双边和多边组织、民间社团和私营部门组织的代表以及世界各地的学者超过1500多位代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伊琳娜•博科娃、巴西教育部部长费尔南多•阿达德、马里前总统、非洲联合国家运动创始人阿尔法•奥马尔•科纳雷和荷兰王妃等要人出席了会议。大会的目的在于强调成人学习与教育在国际教育和发展计划，尤其是在关于可持续发展的计划中所发挥的核心作用。来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英国、法国、巴西、南非、埃及、瑞士、墨西哥等主要国家和国际组织的教育部门领导人参加了会议。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干事伊琳娜•博科娃在开幕式致辞中指出：我们有责任通过保证所有成年人都有终身学习的机会来减少成人教育的缺陷并遏制其边缘化的趋势，我们迫切需要引进更有意义、更创新的项目来满足学习者们的要求和期望。这就意味着更高的资金要求，更好的管理，搭建世界工作的桥梁扩展合作关系，因为终身学习是一项全社会的工程。与会人员就有关成人教育的重要问题进行了深入而卓有成效的讨论和分析，会议形成了许多共识，并取得了一系列成果，其中最重要的成果有两项文本，一是根据教科文组织会员国提交的154份成人学习与教育国家报告、5份地区综合报告以及各类补充文献编写成的《成人学习与教育全球报告》，得出的结论是全球成人教育与学习情况：发展参差不齐，面临巨大挑战；二是各个参会方共同商议，为进一步推动世界各国成人学习和教育工作的发展勾勒出新的行动框架，提出了新的愿景，即大会的核心成果《贝伦行动框架》。大会加强了各个国家在成人教育领域的交流和沟通，为今后开展国际合作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大会提出了贝伦行动框架，作为进一步推动国际成人教育发展的计划纲要。此次大会在前五次国际成人教育大会的基础上取得了新的进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会议为期4天，安排十分紧凑。每天举办一次全体大会，作主题发言，之后是圆桌会议，各方代表就全体大会所提出的关键问题进行讨论，下午是平行组会议，各平行组会在各自的工作坊中进行专题研讨。无论从名人、要员的讲话还是到工作坊的专题小组讨论，无论是全体大会还是圆桌会议，共同关注的主要议题有以下几点：
    1、成人教育是一项基本人权。会议认为：成人教育是指“整个正规和非正规的不断学习过程，通过这个学习过程，被所属社会视为成年人们增长能力，丰富知识，提高技术或专业资格，或者其以新的方向，以满足自身和社会的需求。”接受成人教育是人的一项基本权利，也是增强能力的途径和人力资本开发的手段。接受教育能够提高全球各地公民的生活质量，最大程度的激发和发展应对新、旧挑战——尤其是贫穷、饥饿、不平等、不容忍、不公正和冲突所带来的挑战——所需的人的能力和配置。为了实现这一点，最理想的方法就是把成人教育纳入终身学习的体系中，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以任何方式进行学习，都可以由一个对一切形式的学习进行确认、核实和认证的开放、动态的机制提供支持，并对非正规、非正式和体验式的学习予以特别关注。成人教育作为一项不可剥夺的人权，应该被所有国家纳入宪法。
    2、成人教育是终身学习的一部分。终身学习对于应对全球和教育的问题和挑战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从摇篮到坟墓”的终身学习理念应该在成人教育的发展中起指导作用。教科文组织面向二十一世纪教育委员会所建议的学习的四大支柱，即“学会认知、学会做事、学会做人、学会与人相处”，这是贯穿一个人终生的学习理念，会对人的一生产生重大的影响。成人学习和教育是终身学习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包括一个从正式到非正式和非正规学习的连续统一的系统，包括普通教育、职业教育、家庭生活教育、公民身份以及其他许多方面，成人学习和教育满足了青年、成人和老年的学习需要。
    3、识字是终身学习的一种基本能力。作为一项基本人权，识字是基础教育的核心，并构成了终身学习的基础。应对日常生活中尤其是全球快速变化时期内具有社会复杂性和技术复杂性的各种挑战与知识、技能和能力以及学习密切相关。全民识字尤其是成人识字贯穿于所有这些挑战，并构成了应对这些挑战的一种宝贵的和有力的工具。无论经济发展到哪一阶段，成人识字都是一个增强人的能力、扩大其才能并最终进行人力资源开发必不可少的基础。因此，扫除文盲仍然是成人教育与学习的重点。扫盲是使青年和成年能够参与终身学习统一体系，获得学习机会的必不可少的基础；是受教育权的一个固有成分；是个人、社会和政治权利发展的前提条件；是加强人们应对不断演变的挑战以及生活、文化、经济和社会复杂性能力的根本要素。目前，全球7.74亿成人（其中三分之二是妇女）缺少基本的识字技能，2006年，大约有7500万儿童（其中绝大多数为女童）辍学或从未上过学，这表明扫盲工作存在很多问题，面临严峻的挑战。
    4、制定成人教育政策。对“政策”一词的解释千差万别，从国家宪法、行政命令、法规，到中期发展计划和十年教育计划。事实上，在154个国家提交了国家报告，有126个国家（82%）在某些国家政策中直接或间接涉及成人教育，只有56个国家颁发有关成人教育的具体政策。会议认为：从成人终身学习与教育的角度看，成人教育政策和立法是必须的，通过政策与立法，确保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全纳性和参与性，设计特定和具体的成人学习与教育行动计划，集中各方力量，整合不同资源，确保资金投入，建立完善等效框架和监测机制等，使各国的成人学习与教育与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全民教育等发展计划相结合。
    5、成人教育的管理。从全球看，成人教育的管理还欠发达。管理的薄弱，削弱成人教育在教育政策乃至整个社会中的影响力。因此，加强成人教育的管理乃是当务之急。要促进和支持教育部门间和其他部委间的合作；采取有效、透明、负责和公平的方式实施成人学习和教育管理，以利于对所有学习者，尤其是最弱势的学习者的需求做出帮助；采取能力建设措施，提高管理的效率；创建并维持各级公共行政当局、民间社会组织、社会合作伙伴、私营部门、社会和成人学习者和教育组织参与制定、实施和评价成人学习和教育政策和计划的机制等。从而提高成人教育的效益和质量。
    6、成人教育质量面临挑战。由于成人教育得不到政府部门足够的重视，加上缺乏资金，成人教育的质量面临很大的挑战。教育人员缺乏专业精神和培训机会；学习环境简陋不堪，设备、课程和资料设置都不合理；只在规划过程中偶尔开展系统的需求评估和研究，以确定教学内容、教育方法、执行方法和支持基础设施；成人学习和教育中也没有一致的质量监测、评估和反馈机制；这些都对成人教育的质量产生很大的影响。会议认为，制定质量标准，评估学习结果是提高成人教育质量的关键，其包括：如向学习者提供相关联的学习内容以满足成人学习者的需求和愿望，会对学习者的学习动力和学习成果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在成人教育计划中制定课程、学习材料和教学方法论的质量标准，考虑结果和影响措施，培养一种质量文化，并把内容和传授方法关联起来，进行以学习者为中心的需求评估；教师、教育服务企业和培训者是成人教育中最重要的质量保证因素，要开展从事成人教育的教师的培训，实施能力建设，提高专业化水平，包括通过与更高一级的教育机构建立伙伴关系；改善成人教育的工作条件，提高成人教育工作者的待遇等。
    7、丰富资金来源，政府加大投入。就绝大多数国家而言，当前的资源仍然完全不足以支持可信的成人教育政策。全球的明显趋势就是，成人教育投资明显不足。会议认为，成人学习和教育是一项有价值的投资。要确保提供优质的成人学习和教育，大量的财政投资是必须的。政府应该是主要的投资来源，各国应当落实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五次国际成人教育大会关于至少将国民生产总值的6%分配给教育的共识，并增加分配给成人教育和学习的额度；同时，扩大所有财政部门现有的教育资源和预算，以满足成人学习和教育综合战略的各项目标；制定鼓励措施，以促进形成新的资金来源，例如来自私营部门、非政府组织、社会和个人资金，但不得损害公平和包容原则；呼吁国际发展伙伴履行承诺，弥补财政缺口；增加对成人扫盲、成人学习和教育的资金和技术支持，开发使用债务转换或取消等不同融资机制的可行性。
    8、建立成人教育监测机制。必须要以有效的和可靠的定量和定性数据影响成人学习和教育方面的决策，良好的定期跟踪机制和监测记录是最重要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应该担当起进行后续跟踪监测的职责。其一，各国要定期收集和分析有关参与成人教育计划及其发展情况的数据和信息，以评估一段时间内的变化并分享良好的想法。其二，在每个国家均建立一个定期监测机制，以评估第六次国际成人教育大会有关承诺的履行情况。其三，开始建立拥有明确基准和指标的地区监测机制。其四，在2015年这个实现全民教育和千年发展目标的预定日期，编写第六次国际成人教育大会中期审查国别进度报告。

中国成人教育协会常务副会长、秘书长谢国东、上海外院成人继续教育学院院长齐伟均、上海交通大学成人继续教育学院常务副院长刘天鸣出席了会议。谢国东副会长还在“圆桌会议5：未来之路”上代表中国发言。本届大会使我们进一步了解了国际成人教育的发展情况，近年来取得的进步与成绩以及现在面临的问题与挑战，并通过《贝伦行动框架》了解了国际社会一致达成共识的行动纲领。
    我国成人教育同样面临着与其他国家同样的问题，所以会议产生的共识和重要成果《贝伦行动框架》所提出的对策和建议对完善我国成人教育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结合我国当前成人教育发展的情况和国际成人教育大会的精神，对我们国家未来一段时间内发展成人教育有如下建议：
    1. 将成人教育纳入终身学习体系中来，加快“立法”的进度和执法的力度，从而保证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基本权益。
    2. 把成人学习与教育融入国家教育政策关注点之中，特别是在即将颁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中给成人学习与教育以更多的政策支持。同时，建议在“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中的章节题目“继续教育”更改为“成人学习与教育”，这样表述更为准确。
    3. 加大政府对成人学习与教育投资力度。2006年我国政府对成人教育的经费投入仅占国家财政性教育经费的2.75%，主要用于各级各类的成人学历教育，远远不能满足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发展需要。因此，政府应该加大对成人学习与教育的经费投入，对有关推进成人学习与教育的“项目”和“工程”，给予专项经费的支持，同时，建立完善的多元的资金来源体系，为成人教育的发展提供较好的资源基础。
    4. 逐步形成各个部门协同参与成人教育管理的体制机制，完善管理模式。
    5. 扩大成人教育的参与度和全纳性，对困难群体提供更多学习机会，特别是扫盲。尽管我们国家的文盲比例下降，但文盲的绝对数仍然排在世界前列，而且我国的扫盲标准仍然是学识1500个汉字，不能适应当今社会发展的要求，为此，扫盲工作应该继续抓紧，以项目形式，实施能力扫盲，重点在妇女文盲、少数民族文盲和流动性文盲。
    6. 加强人才培养，鼓励更多的优秀人才加入成人教育工作者队伍，提高成人教育工作者的素质。
    7. 建立监测与评估机制。在国家层面建立监测机制，开展监测工作，定期纪录和跟踪成人学习与教育的发展情况，以有效和可靠的定量和定性数据来为政府的决策服务。

    可以相信，每十二年召开一次的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六次国际成人教育大会形成的共识和取得的成果对全球范围内的成人教育的发展必将产生重要而深远的影响。不过，促进中国成人教育事业的发展，实现党和政府提出的“构建终身教育体系，形成学习型社会”还需政府、社会、学校乃至我们每一个人的共同努力。